之十六、问君谁与天地斗?
一
毛老人家当年曾经豪情放言：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作为一个共和国的缔造者，一个战略家、*治家、*事家和诗人，特立独行的领袖无疑是奔放的、热情的、大胆的，用今天的话来说，更是创新的。他同时赞同和极力推进这样的一个观点：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
二
也许千年万年之后，如果人类依然存在，想起这位“挥斥方遒”的东方巨人，或许那时的人们，特别是炎*子孙们，从狂热和盲目的崇拜之中冷静后，首先还会被这个伟人所深深打动的，所牢牢记取的，应该是他身上浓厚的诗人气质了，因为诗人者，是解读和体验我们内心的天使，是我们感受高贵的代言人，但理智的人们不应该忽略的是，他同样也是我们飞向天堂或者堕入地狱的引领人，换言之，诗人不但容易暗示和引诱我们感受孤单与痛苦，或许他总教我们的是，藐视寰宇并由此让人享受狂热的心理体验。
一切宇宙的生物必然被宇宙规律所控制，自然与人类本身的发展，永远有也应该必须遵循一种万物所遵循的“产生、发展、消亡”的规律，正如人有生有死、花开花败、潮涨潮落。。。。。一样。
三
其实，不仅只是诗人这个群体是浪漫而自信的，或许应该这样猜测，整个人类都是自大而且藐视自然的力量和一切生物的，所以在改造自然的实践和推进自身文明进程里，我们才会显得这样急不可待、雄心勃勃。
但是如果我们比较理智地设问一些问题，我们就会发现自身是如此渺小。
地球有多少悠远而漫长的年头？人类承认，我们居住的这个蓝色星球已经有46亿年，它这样沉没而小心翼翼地围绕着太阳进行公转，与此同时，又进行自转。
那我们曾经在这个地球里存在了多少时间呢？我们的人类学者、历史学家曾告诉世人，我们的祖先即原始人开始，人类在这个星球上存留大概已经二三百万年的时间，而人类走进文明社会不过短短的几千年时间（我之所以用“短短”两字，因为以我四十的年龄来比照，如果把我这样的微小人类个体的存活经历，同所谓的我们称谓漫长的文明历史来相互映照，不过是我经历过这个地球生涯的一百多次，众人都知道人生苦短，白驹过隙，确实现在重新返回记忆，我这四十年，真的只是弹指一挥间，那么人类这所谓的漫长历史，其实也就是时间老人弹百数十次自己的手指而已）。
连一个小学生都极为便易地可以计算出来，百万年甚至只是几千年，与漫长得已经超出了人类想象之外的成十成百亿年相比，是怎样的短暂和渺小，不足以道。
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四
然而，在这短暂的几千年里，人类确实在改造自然和改变自身命运上做出了很多可歌可赞的努力，所经历的过程是披荆斩棘的，所成效在人类自己看来，无疑也是辉煌到了极致的：我们有万里长城、运河，也有埃及金字塔。。。。。所有这些，都见证了我们移山填海等等破坏地球面貌的丰功伟绩。
从原始而漫长的狩猎历史，到不很漫长的农业社会，一直到今天我们引以为自豪的工业和信息社会，我们征服和改变自己命运的历史进程，需要的时间呈现出一种愈来愈短的加速度，这其中，科学技术的功劳确实应当首推，正如我们中国人念念不忘的改革开放设计师所说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一样。
反观我们的祖先和我们自己倾尽心力，同自然和命运作斗争，并改造地球模样和自己的历史的同时，我们实在不应该忘记：急不可待地追求所谓的科学和技术的进步，实际只是加速我们自身的毁灭而已！这样的情形，如果理性地套用了我们自己的成语，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意思的相去不远的，也就是说，当我们不断改造和征服自然，从而创造一切满足我们需求、完成我们幸福体验的同时，我们也将为自己的灭亡创造了条件，挖掘好了坟墓。
五
是的，我们追求进步的本意，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幸福，是为了我们活在这个星球上获得更多的舒适感，也许我们孜孜不倦、永不疲倦的在科技方面的努力，是企图为我们人类自己创造和延续更长、更宽的生存空间。在这种值得玩味、值得夸赞的奋斗和理想之下，我们一切的的耽搁、一切的留恋、一切的不舍，就都有了理直气壮的理由。
可以确认，我们人类的欲望太过于强烈了。想想看，为了满足和宣泄我们对生存，位衣食住行乐的一切需要，世间所有的生物不但都会被我们通过一切技术和手段而变得被我们利用，就连空气、石头等这些非生物，都也被我们改造得服服帖贴，甘心情愿地、无可奈何地、无声无息地为我们人类服务，说来真是，这或许也就成为我们自认为是自然里最高贵生灵的理由罢。可是，就在自负而骄横的我们极力膨胀、放大人类自己的欲望之时，就在狂妄无度、盲目自得的我们改变自身命运的征途中，基于人类本身固有的天性，我们还是发现，为了满足这样的欲望，人类自身其实已经付出了比生存的快乐与满足更大得多的牺牲——
为了抢夺资源和生存空间，我们通过残酷而血腥的战争，消灭了更多的人的生命；
为了改变我们的生存状态和质量，我们以破坏和牺牲自然的方式，最终却引来了自然无情却理所当然的报复：来自海洋运动的海啸、地壳运动产生的地震、洪涝灾害以及人类自身工业发展所伴随着的气候恶化、种种环境污染、说不清道不明的疾病、瘟疫和流行性传染病。。。。现在，当我们还沉浸于非典的恐怖记忆不能自拔时，新的流行性传染病——甲流，正在疯狂肆虐！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灾难将会持续多久，还会吞噬多少人类的生命，还会将我们引向什么样的灾难深渊。。。。。
从自然运动产生的巨大到不可想象的力量，到我们人类本身的孱弱，我们断言和判定人类的渺小，在一些人看来，或许因为对这样自我贬低可能引得他们滋生更大的愤怒，在追求自我膨胀、自负张扬的现代人看来，这是一种可以理解的情怀，毕竟，他们一直固执而且永远认为：人是自然世界里最高贵的生灵嘛。
“蝼蚁尚且偷生”，从改朝换代的君王，开辟一代大业的为人，主宰全体国民生命和财富权利的统治者，到卑贱的底层民众，会有谁不惧怕死亡、躲避苦难呢？而今天我们无须去想象宇宙蕴涵和潜藏着的巨大无比、无可想象的摧残、吞噬和消灭一切物质的力量，单就地球感一回冒、咳声嗽所引发的种种自然现象，我们称为自然灾害的物质运动规律，都足可以让这些高贵的、卑贱的生命恐惧万分，这时候，每个人也都才会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单薄。说实话，一个伟人，他只是在人所组成的社会里，因为掌握了人类社会生活中衍生的“权力”这种东西，而可以颐指气使、独断专行，想象一下，如果也让他面对孤独、饥饿和死亡的威胁，他也必然回归生命的本来面目，现出哀号、乞求、渴望这样一些人类无法自我救助的本性来的。
六
在我们人类不断向前发展、不断改造和征服自然的社会进程里，我们确实涌现出许多杰出的伟人、睿智的学者，但是当我们今天重新收拾旧事，凭吊先贤、感知力量的时候，我们还是清醒地发觉，作为个体，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极其有限的、微弱的、渺小的，从心雄万里、改朝换代的君王，到论古知今、祥察万物的智慧圣人，他们而今都变成一副枯骨，深深埋藏于自然伟大而雄浑的胸怀里，再不能发出声声叹息，留下的，只能是后人对他们无奈的追忆了。
七
如果这么几千年的人类发展和社会进程里，让我去捕捉和仰慕一个古代先贤、智者，我宁愿想起伏羲这样一个走远了的中国老人，他在从容、理智和畏惧自然与天命的心理体验中，豁达而睿智地“仰观天文、俯查地理、中考人事”，用简捷与含义深刻的符号创立了八卦，从而孕育和创立了《周易》这部人类与自然沟通的最伟大、最直观的科学体系。
这个伟大的知识体系，其中最核心的要求是，敬畏天命、顺从自然！
如果我们诚实而自觉地相信这个科学体系，那么我们应该知道：
一切所谓的价值、理想和崇高；力量和蓝图；梦想与追求。。。。。不过是人类自己设置的种种幻想；
而浩渺与超乎人的想象的自然，它将裹挟着巨大无边的伟大力量，将我们带到不可预知的将来！赞
